这个世界上最烦人的事是什么?
在容颜看来,就是她已经败下阵来,敌人依然对她锲而不舍。
慕安之陪她在花园里坐了几分钟,接了个电话后,就匆匆朝别墅走去,容颜没问他,也没跟上他的脚步,依然一个人呆呆的坐在花园石凳上,看着满园开得正灿烂的秋菊。
潜意识里,脑海里有个声音反复告诉她,不要去追,你和他不是两个世界的人,你永远都不可能追得上。
慕安之是天之骄子,像她这样平凡的女人怎么可能追得上。
自嘲地笑笑,她的大脑还真有自知之明!
慕家的花园很大,也很美,种的都是些普通的植物,比起尽种些难养的珍稀树木的容家花园,容颜更喜欢这里。
晚风徐徐,朝霞漫天,在一阵花香中,容颜惬意无比的闭上眼睛。
“长成这样,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赏花,我真服了你!”一阵讥讽声,大煞风景的破空响起。
容颜皱了皱眉,不用看,她也知道对她这么敌视的人是谁。
看容颜虽然睁开眼,却没说话,甚至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,朱碧华恼羞成怒地走到她身边,双手叉腰,气势汹汹,“我在和你说话,你是聋子吗?”
容颜从石凳上起身,慢悠悠的理了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刘海,“聋子大都先是哑巴,我能说话,你不早已经知道了,何必多此一问?”
“你……”朱碧华被气得一跺脚,“你到底要多少钱,才肯离开安哥哥。”
容颜怔了下,这个世界上的人,难道都是以貌取人的外貌协会的,就因为慕安之在外貌上比她卓越上许多,就一致认为是她“勾引”到了慕安之。
心里很愤愤,敛起思绪,然后对着朱碧华抿唇笑了笑,“这话你应该问你安哥哥,给他多少钱才肯离开我。”
话落,心里顺畅了许多,翩然转身离开,独留气得牙根直痒的朱碧华站在原地发呆。
“能不能告诉我你和安之是怎么认识的?”慕海生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女人。
自从佣人把她领进书房后,她就一直绷直了腰杆站在书房中央,面色淡然,从容自若,只有垂在身边的手,紧紧抓着裙子,出卖她的紧张和胆怯。
即便这样,她已经很了不起,她是他爬上这么高的位置后,第一次看到敢这么坦然面对他的人。
大多数人,包括,至亲好友,都畏惧他的官位,在他面前不要说讲真话,就连大声说话的都不多见。
一下子,他有点喜欢上这个胆大的“儿媳妇”,也只有这样有胆量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同样大胆的儿子。
想到慕安之,他唯一的儿子,他心里五味陈杂。
容颜静静看着书桌后的长者,很镇定地说:“以您的官位来看,根本不用我说,想必也已经知道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。”
慕海生顿了顿,看容颜的目光带上几分赞赏,“果然是个聪明人。”
容颜在心里暗暗惊了下,从他的口气来看,他的确知道了她和慕安之间的所有事情,他支走慕安之,把她单独找到书房,是为了什么事?
抓裙子的手一用力,不小心捏到自己的肉,一阵疼。
看着越发紧张的容颜,慕海生轻声笑了笑,“孩子,不要紧张,让你来就是想和你聊聊安之,我其实……”
容颜没插话,随着慕海生话匣的打开,她揪裙子的手慢慢松了下去。
“我认识他妈妈的时候,还在学校做老师,只是个普通的老师,她妈妈那时却已经是卫生局的副主任,长得也很漂亮,你看安之就知道了,他长得和他妈妈很像,那一年,她不嫌弃我收入低,没地位,硬是和我结婚了。婚后,我们曾经幸福了一段时间,直到……”
“直到这个社会上的人因为你们夫妻间悬殊太大的地位,对你开始热潮冷讽,你就动;了弃文从政的念头。”容颜接下话,“因为太过于希望成功,希望不再活在慕安之母亲的光圈下,你整日留在官场上交际奋发,直到有一天你终于成功了,可以大声告诉这个世界,你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人,不再需要活在自己老婆的阴影下,你却蓦然发现……”
容颜看着陷入往事,眼神有些茫然的慕海生,摇摇头,“接下来的事,我猜不到了,因为我不知道慕安之的母亲是受不了你的冷漠离家出走了,还是……”
“她已经死了!”冰冷的,毫不带温度的一句话,硬生生地截上她。
容颜蓦然一惊,她以为……慕安之的母亲只是因为受不了丈夫对她的冷漠,离开了他们,却不曾想到是阴阳相隔了。
慕海生深吸了口气,继续说道:“那时安之还很小,而我在官场上也才站稳脚步,于是……”他拿过手边的文件,随意翻了下,“我物色了一个女人,让她来帮我照顾他。”
容颜心头一震,那些把继子继女当成亲生子女看待的后妈,都被挖掘出来当成了典型,活在了电视屏幕,报纸版面上,所以,她有种预感,慕安之的后妈对他,就像于莉莉对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