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到下班时间,助理小吴切内线给周工,说楼下有访客。
因为周工今天没交代任何访客名单,楼下保安处程序确认一下。直到元小波意气风发地闯进周乘既办公室的时候,周工都一脸不好客的嘴脸。
元小波不爽,包往正主桌案上一扔,“行啊。这位置还没正式升上去呢,谱就给我摆到十里地外了,啊!”
元小波这一周出公差,在他们上海研究院。昨天下班,元周二人还开全尺寸讨论会议的。
今天就高铁闪现过来。
周乘既歪坐在案前转椅上,不拿对方当客户,反倒是冷落人的渣男嘴脸,“你过来干嘛!”
“我三点就没活了,就干脆过来找你喝酒啊。”元工这个姓真没白姓,时时刻刻元气满满。
周乘既手托腮,像听到了又像没听进去,随即,松开托腮的手,曲指刮刮眉毛,老伙计之间,倒是一点不怕得罪人,“那什么,要不你还回上海吧。”
“这叫什么话!周乘既,老子是你甲方,有你这么跟甲方说话的嘛,你们陈适逢教的啊!”
“别跟我提这个名字,我头疼。”
晚上七点差一刻。
周乘既的车抵达曲开颜的工作室门口。
曲开颜再潇洒不过的春装扮相。几次碰面她,她都是一致的穿衣风格,舒适松弛。
一件露肩颈式的开口白衬衫配黑色抹胸的连衣长裙,着她身上,有着去参加前男友葬礼的隆重冷艳气焰。
曲开颜站在台级上,看着某人依约且准时地泊停下车来。
饶是穿少了,腿肚子甚至在打颤。但是瞄着周乘既从他车上下来的时候,算是被弥补了吧。
这个人开着辆黑色的丰田普拉多,确实挺让曲开颜意外的。
说真的,周某人的车在曲小姐认识的男人里,可能二十名都排不到。
然则,别的男人都是车抬人,周乘既人抬车了。
他从车里下来,一身再日常不过的防风衣,帅逼还真的不挑衣服。随便穿也给他装到了。
周乘既走过来,礼貌端详的目光,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曲开颜。
曲小姐压根心思不在这上头,哪里管他给她什么。只心里鄙夷直男,你给我一管药,弄这么大的袋子干嘛。
下一秒,才发现袋子里有只新鲜还带着标的鸭舌帽。品牌到款式,与她被扔了的那只丝毫不差。
曲开颜有点讶异,“这是?”
周乘既:“你既然医药费没要我赔,那就赔你个帽子吧。”
有人沾沾自喜。不想笑的,没忍住。
得意忘形的曲大小姐,不过收了只鸭舌帽,甚至这在她追求者送礼排名里,要到倒数的地步。
偏她受用得很。
受用的人收起骄矜的梨涡,步步为营,“这样啊,你赔我这个帽子,要不我请你吃饭吧。”
有人很上路子。嗯,起码的绅士品格还是有的,“我请你吧……”
“如果你不介意多个人的话。”周乘既这个家伙说话大喘气。
曲开颜这才发现他车里副驾上,还有个人。男人。
周乘既再人畜无害地朝她说些什么,曲开颜傲慢昂着头,她决定收回刚才表扬他的话。
曲开颜今天下午三点才从家里动身去公司的。
走之前, 疏桐都开始准备晚饭了。她动真格地问了开颜一句,“你晚上回来吗?”
曲开颜手指作梳,归归耳边发,甚至也认真地想了想, “大概率回。”
“那一小概率是什么?”疏桐好奇。
“如果他邀请我的话。”
疏桐略微皱眉, “他邀请你, 你会答应吗?”
“答应啊。”曲开颜理所当然,她拣疏桐洗好的小番茄吃,番茄还没咽下去却又反口了,“但是, 他如果当真邀请我, 我可能会失望。”
失望什么。疏桐才不相信, 这不就是她曲开颜咄咄逼人缠人家的终极目标嘛。
曲开颜长眉要扬上天了,“瞎讲。我明明……”
明明什么,曲小姐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。
疏桐这个局外人, 关键时刻给她泼泼冷水, “说真的, 你要不要查查周乘既的家庭背景。”
“查了干嘛。我又不招他当公务员,还要政审他啊。”
虽说那天疏桐见周乘既姑姑房子在前,也揣度过这样的家庭绝不市井。然而, 开颜从前交往的对象, 基本上知根知底, 也有替她兜底的家世背景。
疏桐到底是个俗人。“你自己也说过的啊,凤凰男不值得。女人在爱情里扶贫, 向来没有好下场的。”
曲开颜真的有被这波冷水浇到, 她略微想了想,“他在陈适逢手下, 总不至于很差吧。”
“我说的是家庭。”疏桐老母亲般地刻薄,“他即便年薪过百万,有个无底洞的原生家庭,你能跟过去受那个气?你肯你老舅也不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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