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的行动单位、救援接触的时间点,并以此为中心展开交叉通联分析。
【凌昀晏的人和花落在某些街区同步出现。】
【某三条线路曾有共通的接触点。】
【被标记成有联动的,系统性剥离。】
「他们不是没看到你的人,只是不确定你是谁、意图是什么。」
「你一出手,他们有了定位,就知道从哪里摸进来。」
镜头中,在不同聚点,七个暗桩的代表灯一个个灭掉,像神经断裂的蛛网。
「那天之后,花落整整有十七条情报线重建延期。」
凌昀晏的手指在一旁沙盘桌边微微收紧,什么都没说。
这是他第一次明白,自己的莽撞不仅不是「在救人」,反而破坏了一套精密如神经系统的网络,让整个情报网瞬间瘫痪,害死了更多人。
接下来几天,他都待在这个与外界完全隔绝的空间里。
吃能快速进食的面包,喝营养补充品。
醒来就是沙盘模拟与行动复盘,重构那些他曾以为是「直觉」的选择。
鬼灯让他一场一场地看,一场场去学习他尚未参与的行动。
直到那时,他才看见「花落」的每一步棋有多惊心动魄,
稍有差池,便是全局崩溃。
他第一次理解——情报有多精密,节点有多脆弱。
也第一次真正感受到:
他的冲动,不是力量,
而是变数。
是一枚钉错位置的钉子,足以让整座装置垮塌。
从一开始的抗拒,到沉默,到后来的主动提问,
鬼灯没回答,只是让他再跑一次模拟。
直到某天下午,他终于完成了全程稳定模拟。
鬼灯点了点头,只轻声说了句:「可以了。」
说完那句,他忽然咳了一声,声音低下去,抬手捏住太阳穴。
管家闻声进门,动作熟练地打开氧气罐、接上气压阀。
管线啪地一声接合,空气充压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凌昀晏转头,看着鬼灯吸着氧气,
一边若无其事地将模拟报告收好。
他压着一股无名火:
「你这副破身体,三番两次撑不住,还非得自己来教我?」
鬼灯没立刻回答,只缓了口气,才低声说:
「因为她在你犯那么大错后,还肯让你待在身边、没除掉你,」
他抬头直视凌昀晏,「我就得确保,你别成为她的麻烦。」
「为什么要这么帮她?为了她,拖着这破身体来训练我?」
他沉默了两秒,眼神飘远,忽然轻笑了一声。
「如果没有她,我早就死了。」
「我还能苟活到今天,还有气力指挥你、骂你、教你,」
「都是因为她。」
说完,他也没继续解释。
那一刻,两人之间没再多说一句话。
只剩氧气阀的低鸣声,以及一整间地下设施如同战后空场般的沉默,
闷得像无形的烟尘,封住了所有语言。
这次的训练结束了。
凌昀晏第一次——不是靠拳头,而是靠判断与等待——完成了任务。
而他也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
从此以后,他身上的每一场出手,都不能只是「出手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