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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(H)(1 / 3)

素手掀帘,却见车厢内早已坐了一人,他闭目小睡的样子仿佛没看到她一般。

驭夫轻轻放下车幔,只见这辆马车外头看着不显,里头却异常阔大,别有洞天。姜婵缩起膝盖拘谨地坐在离车门最近的位置。

王之牧仍旧长眼微阖,头身仍似入定,半散的乌瀑长发披在背上纹丝未动,令她心中咯噔忐忑。

突兀的尘土呛人的味道乘间而入,沾染了本是一尘不染的车厢,令假寐的王之牧皱缩鼻翼。

他眉梢一蹙,微微睁开眼,淡淡吩咐道:“将身上的衣衫脱了。”

姜婵见他神色从容,眼中却完全没有惺忪之色,果然是一直醒着。

王之牧本是罕言寡语之人,如今肯纡尊地开口,只不过是嫌尘土呛鼻,却阴差阳错地让姜婵误会了。

若是寻常妇人,听到这无异于侮辱不逊的言语早就恼羞变怒了,但姜婵经历两世已然鲜廉寡耻、麻木不仁了。她一丝忸怩也无,转眼间就将所有外裳都脱净。

姜婵这肉身并非云英未嫁的女儿,没想得了王之牧青眼,她努力挤出一抹笑。雪白的绢布轻拢娇躯,却挡不住山中的透心凉风,她双臂环胸,仍瑟瑟发抖,不知是冻的,还是害怕的。

马车里却仍是静悄悄,她焦急地偷望了那人,却见他又是双目微闭,薄唇似刀却不耐地微抿着,也不知是否她疑心生暗鬼,却被她瞧出了几分心烦意冗。

姜婵此时已如油煎的一般,经历了今日之劫,她宁投河也不愿再落入徐家那火坑。生死都不顾了,与男人有首尾又算什么。

她要活,不吝任何代价。

她上一世虽是幼秉庭训的深宅女儿,却是由父亲亲自手里教大的,学问见识不输男儿,可如今她只是出身贫寒的村妇,形势比人强,活命远比风骨更迫切。

姜婵心中一阵焦躁,顾不得脸皮了,轻咬丹唇,挪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袖。王之牧原不欲理会,只做不知,谁知她锲而不舍,拽着袖子不放,再扯了两下。

他睁开眼,瞳孔侧斜,像在睨视于她。

真是荒唐放肆!难道他以为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,她就能得寸进尺了!他眉高愈发耸起,双眉似剑一般斜插入鬓角,姜婵听闻这是威权禄厚的面相。

他的眼神如刀,割裂了她那薄如蝉翼的孤勇,她下意识就想退缩,没人不怕他,她也怕,可姜婵没有退路,管不了那么多,拽着他带了缇色刺绣的袖口不松手,仰头软声唤了声“大人”。

当年鸨母夸她媚眼如丝、眉似月,是其中的翘楚,如今倒是将这招用在了他身上。

娇艳却落魄的妇人此时鬓云凌乱,软如柳的腰肢扭成了惊险的弧度,拽着他的袖口不肯松手,眼中含情地仰头望着他轻唤,让他的掌心也跟着发痒。

见他岿然不动,腰背依旧挺直,身处山林之中却如端坐朝堂之上,姜婵只好反客为主,但到底是怕惹他嫌恶,她扭身向前,只敢亲了亲他的下颚。

那一条常年微蹙眉心留下的细小竖纹有加深之势,常人见了他凛然的气势鲜有敢与他对视的,王之牧眸光一厉,似刀锋扫过,却对她无用。

见他没有推开她,姜婵舍下一张脸皮,逾矩做了一次,只有更大胆的。

王之牧只觉下唇忽便暖湿的触感含住。

她竟在咬他。

这世上还没有任何人干如此轻亵他,更何况是个低贱的妇人。

一股缱绻的芳香在他唇瓣间打转,心魂倏地一乱,刹那间他的心他的身体,被一簇细小的火苗燃遍四肢百骸。

他闭目。

再睁眼时他终于开口,语气无波,似是丝毫没有被这大胆的动作撩拨分毫:“你如此大胆,是想从我这处求得什么?”他一掌隔了薄薄亵衣裹住娇乳,姜婵愣神间,不查被他两指相并,把玩一样捏住了乳尖。

他手上端的是动作放浪,语气却是冷硬不已。

姜婵的身体下意识蜷缩了一下,他虽动作放肆,却没有丝毫狎昵之意,只因他眼神依旧冷冽。

她低眉着忖度,朱唇更柔:“奴婢自见到大人后便一往情深,愿自荐枕席,常伴君侧。”

是了,以后她在他面前要自称奴婢了。

王之牧并非重欲之人,但也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。他三岁时就已端坐在书桌前开始熟读四书五经,十五岁上母亲为他安排了通房,他却因同僚尚十六已有两女一子招致家宅不宁拒了。

他勾唇,明眸皓齿的妖姬艳女在他面前也只敢耍些掩袖回眸的伎俩,这礼数欠佳的乡野女子妄想哄着他于荒郊野外白日宣淫,真是不知天高地厚。

二人的双眼如今不过一指甲盖的距离,姜婵以为自己媚眼横波,可在阅人无数的王之牧眼中,她像陷入陷阱的小兽,哪有情欲。他的眼他的心,瞬间颤了一下,正如那夜绣坊中她擦亮火光在暗夜中现身,令他心底里蓦地涌起一阵摸不清道不明的心悸。

这份悸动非关风月,他尚分不清这是什么情愫,却让人不忍移目。

已是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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